“器以载道”，中国扇面书画艺术源远流长，形成了独特的艺术体系。上海博物馆拥有丰富的馆藏扇面书画作品，数以千计，从北宋纨扇书画至现代折扇书画，时间跨度近千年，题材涵盖山水、花鸟、人物与书法，形制包括扇页与成扇等。基于馆藏扇面书画精品，上海博物馆于11月14日起推出“至扇至美：上海博物馆藏历代扇面书画名品展”，遴选100件/组宋、元、明、清及近现代不同时期名家代表作，系统梳理中国扇面书画艺术的千年发展脉络，展现其独特的文化内涵与美学价值。
小中见大浓缩中国书画史
扇面书画艺术历经唐宋的兴起与鼎盛、元代的式微、明代的复兴及清代的繁荣，至近现代融汇中西，形成一部微缩的中国书画史。上海博物馆书画研究部副主任李兰介绍，此次展览可以说是上海博物馆第一次、也是国内首次以呈现中国扇面书画发展脉络为理念的展览。展览以学术研究为基础，突出扇面“小中见大”的艺术特色，如宋代纨扇的细腻写实、明代金笺的华彩纷呈、清代折扇的笔墨革新，并通过山水、花鸟、人物等题材，全面展示扇面书画的艺术多样性，约半数展品为首次亮相。
展厅照片 赖鑫琳 摄
纨扇书画兴起于唐代，到宋代达到鼎盛，与皇室推崇有密切关系。宋徽宗赵佶就亲自创作纨扇书画，在他的带动下，翰林书画院的画师们也加入其中。展览中一幅宋徽宗赵佶《草书七言诗二句》扇页是目前存世最早的书法纨扇页，上面写着“掠水燕翎寒自转，堕泥花片湿相重”，不仅诗意唯美，书法布局也疏密得当，行笔圆转流畅，笔法浑厚凝重，兼具唐代草书的纵逸和宋代文人的雅致，是难得一见的精品。李兰介绍，宋徽宗存世草书仅两件，除了这件纨扇页，还有藏于辽宁省博物馆的草书千字文。
展厅照片 赖鑫琳 摄
《荷塘鹡鸰图》扇页有着宋代工笔花鸟画的鲜明特点，画面描绘秋日荷塘中的一景，鹡鸰羽毛精细写实，鸟的眼珠是点漆的，细看呈亮晶晶的突起状态，它的眼神则盯着荷塘里的虾，颇为生动。
元代以后纨扇书画式微，折扇兴起，吴门书画家热衷于折扇书画创作，引领扇面书画艺术的第二次繁荣发展。展览中能看到谢缙《汀树钓船图》折扇页、沈周《疏树小桥图》扇页、文徵明《楷书赤壁赋》扇页、唐寅《行书花下酌酒歌》扇页、祝允明《草书秋日闲居诗》扇页、仇英《海棠山鸟图》扇页等。
展厅照片 赖鑫琳 摄
其中，谢缙《汀树钓船图》折扇页是早期罕见之作，在素面纸本上作高士垂纶，笔墨质朴浑厚，题诗相衬，犹存元人笔意，与元代文人画一脉相承。祝允明的《草书秋日闲居诗》曾在手卷等不同形式上书写，在这幅扇页上，能看出他的笔画并不完全遵守扇骨的“界限”，而是上下跳脱，灵动潇洒。展墙上引用了一段祝允明对书写扇面的体会，从中可见他的创作困惑，“书聚骨扇，如令舞女在瓦砾堆上作伎，飞燕玉环亦减态矣。呵呵。”
由于扇面凹凸不平，需要书画家更好的技巧把控。不过，清代的王芑孙已经解决了这一难题，展览中能读到他的一段《扇弓铭》，介绍了如何让扇面平整的方法。清代扇面书画艺术创作形成了繁荣发展的艺术景象，在展览中，观众能看到王原祁《青山白云图》扇页、王原祁《仿倪瓒山水图》及缪彤《行书》成扇、石涛《竹石梅花图》扇页、顾炎武《楷书恭祝子翁诗》扇页、卞玉京《兰石图》扇页等展品。
明清扇面书画创作是文人雅士社交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，他们时常在扇面上轮流题诗作画，互赠诗文。这一传统延续到现代并在艺术风格及形式上有所创新。有一幅梅花扇是戏曲大师梅兰芳和尚小云共同创作的，一面由梅兰芳画墨梅，一面由尚小云画红梅。展览中还展出梁启超《行书》成扇、郑午昌《天台山一角游图》及吴湖帆《行书悼午昌词》成扇等近现代作品。
宋元展品将分上下半场
展览汇聚众多扇面精品，展陈空间设计也富有传统之美。比如宋元展区融入宋式建筑风格，中轴线两侧分布展柜，上方悬挂的装置灵感取自宋徽宗的《瑞鹤图》，两侧墙壁上印了《清明上河图》，能看到当时百姓手摇扇子的形象。展览中，还融入明清园林及文人书斋的美学理念，通过由大到小、由外及内的空间序列，形成连贯的观展流线。辅线展品以立轴、手卷等形式，呈现绘画中的扇文化内涵。主、辅展线在空间中穿插呼应，实现内景与外景的巧妙联动。
展厅照片 赖鑫琳 摄
由于宋元绢本极为脆弱，为最大限度保护文物，部分展品将分为上、下半场展出。其中，上半场展期为2025年11月14日至2026年1月4日，将展出宋赵佶《草书七言诗二句》扇页、宋林椿《梅竹寒禽图》扇页、宋马麟《楼台夜月图》扇页以及宋佚名《花坞醉归图》扇页、宋佚名《荷塘鹡鸰图》扇页、宋佚名《虞美人图》扇页、元盛懋《秋江垂钓图》扇页、元佚名《雪霁图》扇页。
展厅照片 赖鑫琳 摄
下半场展期为2026年1月6日至2026年2月22日，将展出宋马麟《郊原曳杖图》扇页、宋赵孟坚《岁寒三友图》扇页，以及宋佚名《溪山风雨图》扇页、宋佚名《猿鹭图》扇页、宋佚名《蜀葵图》扇页、宋佚名《溪桥归骑图》扇页、元盛懋《雪溪卖鱼图》扇页、元佚名《山殿赏春图》扇页。
展览将于2025年11月14日起向公众免费开放，并持续至2026年2月22日。展览期间，上海博物馆将举办系列学术讲座、艺术体验工坊等教育活动，并推出展览同名图录及10组“至扇至美”系列文创产品，以扇面元素融入现代生活，延续传统美学的生命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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